碧根果真的很难剥

lof审核大哥我啥都没写我惹你了吗

【度麦】overwinter

*依旧是我流度麦(……)之前复健摸得导致现在这个天气看起来怪怪的然后今天拿出来迫害一下麦……!我还挺喜欢的!掺杂了大量我流解读!(干嘛)

*去的地方原型是挪威的朗伊尔城(谢谢地理.jpg)

*标题意思是“(在某处)过冬”



萨麦尔哈出一口热气,然后昂着头静静地看着它在幕黑的天空里消散,眯起眼睛,打量那不存在之物。

而度人从便利店走出来,手里握着两杯咖啡,冒着让人欢愉的白汽,然后将一杯递给他,自己拿着另一杯小小的啜了一口。温度滚烫,舌尖刺痛,苦涩的热流顺着喉管下流,而他倒也没有在意,只是看着萨麦尔,问,“想回去了吗?”

深发的恶魔望了望远处,再回过头与那双金色的眼睛对视。恶魔不怕冷,但依旧握了握那杯咖啡,任由薄手套下的手心被烫到发红,随后笑了笑,点点头。

“走吧。”


出去旅行这个想法,其实是度人提出来的。

那时他们刚刚洗漱完,身上是相同的沐浴液味道,背靠着背,各自做着自己的事情。萨麦尔总有点缺眠,懒懒的翻着书,看着书上的插图发呆。而身边的度人动了动,侧过头忽然对他说,去旅行吧。

恶魔没什么兴趣,但到底也不是完全没兴趣,点了点头算是答应。于是被带着跨越大陆来到了这里,现在只剩下黑夜的城市。

无论什么时候都是夜晚让他感觉无时无刻都有点缺乏精神。事实上他也的确大部分时间都在睡觉,在隔绝外面寒冷的民宿里,徘徊在梦里。

两个家里蹲为什么要出门呢?萨麦尔想。他每次睡去和醒来都能看见度人在房间的一角,或者看书,或者做着别的事。也不知道是没出去过,还是在他醒来之前回来了。不过他也没什么兴趣去探索别人的想法,于是只是打了一个未醒的哈欠,然后问他,接下来要去哪里?

他会问这个问题完全是因为这家民宿的女主人快到预产期了,按照这里的法律必须要离开,直到生产完才回来,那时男主人也要一起离开,民宿会暂时关闭。萨麦尔还是天使的时候没见过生育,地狱的恶魔又讲究露水情人各取所求及时行乐,于是也没见过。所以当他看见她那隆起的腹部还有点好奇,看了好几眼,然后将那慈爱柔和的眉眼印进了眼睛里。

于是那晚他们做过后他还摸了摸自己的小腹,平坦柔软,随后唔了一声,翻了个身就去睡觉了。

度人想了想,“跟他们一起离开吧。”

萨麦尔依旧是唔了一声,随后下床去倒水喝了。


旅游的意义是什么?

这对于家里蹲来说的确是个还挺难回答的问题。萨麦尔往手心哈着热气,跟在度人身后,望着天上那被叫做女神的裙摆的极光,无聊的思考这个问题。

是新的景物吗?不是,作为在地狱与天堂都待过的人,的确没有什么景色会让他十分惊讶了。是为了排解无聊吗?不是,对于拥有无限生命的他来说,无聊和重复反而才是常态。

那么,为什么而出发呢?

他将视线投到了度人身上。

——啊,这个人倒的确是特殊的。他想。缺失记忆,于是总难免有点距离感。他们曾做过最亲密的事情,交叠着身体喘息,又几乎对对方一无所知,甚至算是都避免了去探索这些事。

不得不说,倒的确很能给人以安全感。这种不深入的姿态更能让人放松,不必去想过去如何,不用考虑接纳和容忍。这种有点距离感的交往还微妙的挺使他乐在其中的。

他们在黑夜里行走。无尽的黑夜,时间的概念被冲洗得极淡。就好像一条没有前方的路,那人造的灯光代替不了太阳,于是也只能沦为浅陋的替代品,惨兮兮的照亮一小块地方。

偶尔足够,偶尔有算得上是欠缺。

他于是想到伸出的食指和小指,或者倒十字,想到另一个人不满的怒气,于是再没有信仰。而自己似乎也没有信仰,从最开始便对所有事情兴趣缺缺。到底是一开始就没有被赋予除了带来死亡和宣告死亡的意义还是他真的觉得其他东西都无趣?不太清楚,他似乎只是觉得这样不错,于是便去做了。不想在自己身上纠结太久,便不问原因的看着路走下去了,走的时候甚至也很少去看眼前或者身边,只是自顾自的迈出步伐而已。

走在前面的度人停下了脚步,于是跟在后面的他也停下了。“怎么了?”萨麦尔这样问,随后又走了几步与他并行。陆地到了眼前便完结了,再往远处看就是属于海与世界末端的景象。这是离北极最近的城市,像另一个彼岸。

沉默偶尔才是他们相处的常态。也许是不知道如何说,也许是不知道说什么,也许是不必说,所以格外容易陷入这种不算尴尬的沉默。不过萨麦尔也不需要他回答自己,提出问题就想得到回答大部分时间都不可取。人生本来也是快意个人行,要探索别人眼里的世界本来就微妙 更何况是两个本来就不算特别互相了解的人了。

这倒有点像旅行了,他恍然想。人类认知的生命来自古早的大海,大约也是在这种寒冷下又一个变作两个,然后占领海洋占领陆地,用两足行走,点起火与灯,在太阳照不到的地方也留下痕迹。他原来一直都对“生命”的概念极淡,极其具有距离感。他传递死讯,见过最多的便是枯竭的生命,不像其他的天使为新生送往祝福,于是也因此微妙的被畏怕着。

那时他觉得微妙。我的眼与你们的眼明明所见是一样的,为什么只有死亡特殊且敏感?他见过的痛苦和哭泣比快乐和笑容多得多,所以才会对孕育和母亲的慈爱感兴趣。他总在想探望那些未曾见过的,又疲惫于那些已见之物。

“这里就是最后了。”度人打断了他的思路,远目那边的天空。但也只是看,他金色的眼瞳里无甚波动。随后他看向萨麦尔,说,“陆地的最后。”

“你就是为了带我来看这个?”萨麦尔回问,随后扬了扬眉毛,“那也还不错。”

追逐尽头和未见之物。拿这个来做旅行的意义也不错。他想。

可是度人摇了摇头,随后垂下眼,看向脚下的陆地。

“只是因为在这里,生育和死亡都不被允许。我只是为了这个目的来的。”他轻轻的回答道。

无论是生与死都要被送离这里。所以这里没有出生,没有死去,永远像循环遁走。生命在不断复刻,但被抹去了首与尾。为新生赋予祝福没必要了,为生命带来末尾的死讯也没必要了。活着便只是生命的存活,就像陆地的末端是海,海的末端又是陆地,一个往来反复。

没有天使,没有恶魔。是只属于人类的,生活之所。

萨麦尔愣了一下,然后噗的一声忽然笑了出来。

真自大啊。他想。否定了外物曾赋予我的一切,这也是宽恕我吗?不是告死天使也不是愤怒之原罪,没有过去的萨麦尔,我就只是我吗?

真自大啊。

“不错,”他笑着一双眼,望着眼睛那个人,“那,闭上眼,让我给你生者的礼物吧。”

度人凝视了他一会儿,倒是也笑了起来,点了点头,闭上了眼。

萨麦尔望了望那亘古的夜晚,又看了看度人,最后也闭上了眼睛,朝他那边靠了靠。

那是一个轻轻的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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